居然可以這樣(徐德軍簡歷)徐德東簡歷,
原標題:徐德痕“死了”,多少錢能夠風光
徐德痕“死了”,多少錢能夠風光
本人徐德痕,電子廠打螺絲一周后,本以為會得到讀者的鼓勵,沒想到居然有人在后臺留言,想把我送去緬北體驗電信詐騙。
更要命的是,領導仿佛真的動了“邪念”。看著網上的報道,我捂著“腰子”開始思考如何給自己安排后事。
我,徐德痕,必須要風光!
我咨詢了單位附近的喪葬用品商店,一套壽衣3800元,一個骨灰盒6200元。
我站在店里猶豫了,我大概率,可能是,“死”不起了。老板看出了我的猶豫,但并不想在價格上讓步。
正當我思考單位哪位同事可以支援我籌辦風光后事時,網上一則消息吸引了我的注意。
“全中國的喪葬用品,你都可以在這個河北村莊一站式購齊,價格只有城里的十分之一。”
我信了,然后我就去了。
首先,我需要一個盒
目的地是一個叫做米北莊村的村莊,地處保定市雄縣。北京往南行車1個小時,拐下高速路口,再走個幾百米就到了。
到了村里,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約一公里的長街,以及上百家門店上突出的“殯葬”字眼。
路邊停著不少小皮卡、小貨車,有浙江的、內蒙古的、山東的、陜西的、湖南的……一輛江西車牌的大卡車裝得滿滿當當,來這里上貨的人來自天南地北。
看著路邊樹上掛著的絹花、紙花,地上擺著的花圈、紙馬,那感覺像是進入了一個異世界。
路邊各種式樣的殯葬用品店。拍攝:徐德痕
年輕人才做選擇題,作為一名成年人,我選擇都要。
我清楚記得,本山大叔曾經在春晚上說過:“說人好比盆中鮮花,生活就是一團亂麻,房子修得再好那只是個臨時住所,這個小盒才是你永久的家呀。”
首先,我需要一個盒,在其他商家的指引下,我推開了一家據說在村中經營了20年的壽盒店。店內墻上有塊十字繡牌匾,上書五個大字——“誠信贏天下”。
在我的想象中,售賣殯葬物品的店家并不會像其他商品那般熱情招呼我,但事實截然相反。
老板不是本地人,操著明顯的浙江口音,但很熱情,也很直接。
“東西都擺在柜子里,你隨便選,這些都是幾百塊錢的貨,要的量大可以便宜。”
整柜的盒,讓我有點選擇困難,很快我發現了一個與我在北京店鋪中看到的材質顏色雕刻都接近的盒子,向老板詢價。
老板順著我的手指看了一下,“價格都差不多,都是幾百塊錢。”當真價格只有北京的十分之一。隨后,我又發現了一個長得酷似棺材的壽盒,但是做工明顯粗糙了很多,“這個多少錢?”“這個你要的話,一百塊錢。”
老板告訴我,自己的店鋪是做批發的,和全國很多地方的殯儀館有合作,量走得最大的都是這些。“你要更貴的,手工雕刻的,也有,但是我們這邊銷售得并不好。”
壽盒之所以利潤高,在老板看來是因為壽盒相比于棺材,價格已經低了不少,并且和其他喪葬物品要“燒掉”不同,壽盒有長久保存的性質和需求,又沒有行業的統一標準,所以價格上不封頂。
“大城市,一個壽盒賣到幾萬元,可能很正常。”
“穿啥不是燒?”
按照當地的說法,置辦了盒之后,必須置辦的還有壽衣。就在市場街的東側便有不少家經營壽衣的店鋪,我又進入了一家壽衣店。
老板娘是位年輕母親,剛剛結束午休后,送孩子上學回到店中。店中壽衣的樣式同樣和我在北京見到的大同小異,只是和整套的不同,在這里,每一個元素都可以分別批發購買。
見我什么都不懂,老板娘和我介紹了起來,每個地方講究不一樣,上衣褲子的件數層數,鋪蓋的布的顏色,層數都不一樣。衣服的樣式從唐裝、西裝到中山裝都有。
老板娘向我介紹,一些地方,壽衣的要求是大,必須比本人大很多尺寸,這樣才顯得“家境殷實”,但是另一些地方則不需要這些,單衣即可當做壽衣使用。至于壽衣到底要買什么價位和怎樣的套裝,要嚴格遵照當地習俗。
“壽衣材質一般有棉、綢、真絲等,材質越好價格也就越貴,貴的幾千塊錢一套,便宜的幾百塊錢可以置辦齊。和壽盒不一樣,壽衣賣不上價。大家不認可。”老板娘對我說。
我反問她,“北京有些老字號企業銷售的壽衣,當地人非常認可,價格也很高。”
老板娘告訴我,“北京是個例外,絕大部分地區尤其是廣大農村地區,壽衣是賣不上高價的。因為絕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個衣服最后都是要燒掉的,穿啥不是燒呢?”
“如果一件壽衣賣到了一千多,一個月能賣幾件?有這個錢還不如去買一件真的,你說是吧?”老板娘問起了我。
雖然壽衣賣不上高價,但是好在工廠是自己的,自己可以嚴格控制產能和庫存,這就可以嚴格按照訂單進行生產和批發銷售。
“一般來說啊,冬天比夏天賣得好,最近清明節,不是銷售壽衣的旺季,因為大家都忙著祭掃。”
“可不可以穿著自己的衣服燒?”雖然便宜的只需要幾百元錢,但是我看著粗糙的面料和怪誕的圖樣還是有些抗拒。
“老人多大歲數了?你愿意讓他穿著自己衣服燒么?他自己愿意么?如果本人愿意,穿什么衣服都能燒,推進去出來都變成灰。”
我看了看身上穿的衛衣和褲子,在心里表示,“徐德痕老人非常樂意穿著自己的衣服燒。”
那么,壽衣錢看來是可以省下的。
“這個電子花圈也能燒嗎?”
據我了解,米北莊村之所以被稱為殯葬村,重要的原因是這里曾經出產手工紙花,并且扎花圈的水平很高,據說毛主席去世時,使用的花圈就是米北莊村手工制作的。
一場白事的排場,除了搭棚和吹鼓班子,花圈就是最直觀的體現。
很快,道路兩邊一些帶有LED板,閃閃發光的巨型花圈便吸引了我。老板正在門口向一輛貨車上裝貨,我上前詢問,這些東西是送到哪里去的?
“保定、山西,都有,一趟車都發走。”老板扎著箱子頭也沒抬地回我。
由于剛才在壽衣店中,“能燒”被反復提起,我脫口而出,“這個電子的花圈,也是燒的么?”
老板抬起頭笑著說,“這個不能燒,這個可以反復用。”
我仔細看了一下花圈的構造,是用一個不銹鋼架子,插滿了絹花構成的,中間是一塊LED板,后面有條線,可以連接電源。
“里面的文字、顏色都可以改,用手機就能直接改,還可以增加模塊配合音樂變化。周圍絹花的大小顏色都可以根據要求定制。”
在老板的店中,有工人正在將絹花插入花圈中,工人告訴我,這些花都可以替換,用幾年后覺得不好看了,可以再換一撥。
之所以有電子花圈存在,是因為近年來各地流行文明祭掃,很多地方禁止焚燒祭掃,所以這個產品應運而生。
我問老板,一場白事用多少花圈合適?老板說這東西自己看著辦,用得越多顯得越氣派。
和電子花圈相比,市場街上更多的還是紙質花圈,從顏色上來看,這些紙質花圈的顏色更加浮夸,做工顯然也更加粗糙。
我拉住一位經營紙質花圈的店家詢問價格,他告訴我170元,我正在算170元和400元之間相差多少的時候,店家補了一句,“170元10個,我們走批發,合17元一個。”
可能是聽見了我和鄰店的對話,店家特意告訴我,“我們這個可以燒,用打火機一點,燒得可快了。”
別墅、豪車、金元寶,我都要
離開了“花圈區”再向西,各種各樣的紙活就都出現了。
紙人、紙馬、紙宮女、這些放古代是皇室專屬的,如今都可以“燒”給我。
以紙人為例,紙人比從前有更多的款式,無論是男還是女,丑的漂亮的,老的少的應有盡有。如果不滿意紙扎產品的大小,商戶可以進行1 : 1還原,給用戶一個極好的消費體驗。
而現代人喜歡的“悍馬”“路虎”“保時捷”同樣可以燒,四合院、大別墅甚至冰箱彩電洗衣機,能燒的印刷品應有盡有。
由于是印刷品,批發價很便宜,2-3元錢甚至更低便可以擁有“一套四合院”,甚至還有最新款的手機,手機的還原度很高,甚至可以模擬背板碎掉的樣子。
除了簡單的印刷品之外,還有一些塑料制品,我詢問老板這些手機模型也是可以燒的么,老板給了我確定的答案。
和壽盒壽衣等暢銷品相比,在米北莊村,這些紙活屬于常銷品。
米北莊村里有人晾曬紙花。拍攝:徐德痕
一年中有三個祭掃的節點,清明節、上元節、寒衣節,在這三個節日之前,紙活的銷量最好,就當我在店中擺放著的“豪宅”前流連忘返的時候,店里來了三四個客戶和老板討論生意。
可能因為我看上去比較可疑,老板并沒有當著我的面和客戶進行溝通,而是將客戶帶出了店門外,但是我依稀還是可以聽到聲音。
“現在買就三塊,你拿回去賣二十,賣二十五也能賣掉,過兩天你拿就是兩塊五,沒辦法,這兩天就是這個行情。”
我打開手機記事本,一件一件記下我要的東西的單價,“四合院3元、水果14Promax8元、路虎攬勝4元……”
店內的“新”款手機。拍攝:徐德痕
突然抬頭看到了貨架上的紙做的金元寶和銀元寶,我恍然大悟。
誰知道下面流通的是什么?市場又是什么行情?不管什么年代硬通貨還是最重要的,元寶是按照某個規格打包好的,包裝上面手寫著價格。
“一件共16000個,205元。”
我再次記下金元寶的價格后,看向了店門口一輛閃閃發亮的川崎牌摩托車。
剛好結束和客戶溝通的老板和我四目相視,猛然張開嘴說,“這個是我買的,不能燒。”
尚未離開的客戶幫腔道,“啥不能燒,只要錢到位,都能燒。”
在米北莊村逛了一天后,大部分商戶告訴我,這里的東西之所以會便宜,是因為殯葬物品沒有統一的定價,而米北莊村的殯葬產業,是非常依靠二級經銷商和物流的,但在抵達了銷售終端后,商品所產生差價帶來的高額利潤,這里都無法享受到。
伴隨著殯葬改革和風俗的變化,人們對于入土和祭奠的需求也逐步發生了改變。本地村民有不少在村中從事了幾代的殯葬買賣,但也都對于未來的前景擔憂。
和米北莊村人的擔憂相比,更擔憂前景的可能是我。在村中,不少熱情的商戶幫我算了一場“白事”需要花的錢,在行內叫做“一條龍服務”。
“壽衣、壽盒、儀式、相關產品都算上,便宜的話幾萬塊錢就可以搞定。”
但不少商家告訴我,在這一場人生大事中,真正的大頭還不是這些,而是墓地,有些城市的墓地價格,已經超過了房價。
各位看官,您看緬北我還去么?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責任編輯:
注明:本文章來源于互聯網,如侵權請聯系客服刪除!